好在认识不是一次完成的，也不可能是一次完成的。一切在途中。人类的一切，包括文明进程、思想流变、观念理想等，永远是 “在途中”，就使得任何理论、学说、真理、价值、理想等概念，成为对某个文明历程或阶段下的认识成果的描述性手段与语言，在现实性下其意义是绝对的；在发展性下其意义必然是相对的。于是，理论、学说、真理、价值、理想等概念，卸去了神圣的光环，一跃而恢复了其本身的飘逸、灵动之魂 —— 认识之旅 “在途中” 扬帆。一切在途中。对于历史哲学或历史研究而言，每一次的探讨，从哲学的意蕴上讲，都是一次新的尝试，至少是一个新的理解和认识的过程，这一点是毫无疑义的。但 “新”（的认识）本身并不天然地意味着就是价值。“新” 的价值，如果有的话，遵从文明的现象，只体现为持续的和不断的认识过程和进程而已 —— 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他人。“新” 的价值，对自己而言，是个信念的问题 —— 这是一个可以把握的事情；“新” 的价值，对他人而言则是一个批判和选择的问题 —— 这却是一个没有把握的事情。如此而已。事实上，已有的知识和认识的理解与再认识，已难以应付，更遑论现有知识和认识所没有显示出来的东西则更多。事实上，存在着的未来认识空间与可能，是既令人神往更令人恐惧的事情。一切在途中。一切存在于存在之中 —— 无论是认识的历程还是认识的意义与价值。一切变化于变化之中 —— 无论是认识的历程还是认识的意义与价值。于是一些深刻的也是浅显的感悟自然流淌出来：现有的知识与认识，永远都是认识的新的起点，而不是终点。对人类已有的知识与认识及可能的知识与认识，常怀源源不断之殷殷敬仰之情。当然，对人类已有的和可能的认识能力还是充满信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