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卷有得】货币简史：从贝壳金银到数字货币 “货币” 是什么？作者在序言提到: 「要搞懂财富，离不开货币。钱不是万能，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 要搞懂经济，离不开货币。货币与经济有密不可分的联系。现代经济是一个信贷经济，它被视为实体经济与金融机制之间互动的现象…… 要搞懂世界，离不开货币。货币的问题，与经济政治现实常常联系在一起。比如物价往往与金融相联系，联结两者的关键在于货币。」我们每天汲汲营营工作的目的，就是为了银行账户获取生活所需的金钱 / 货币；而政府中央银行的房贷限缩政策会影响到我们每一个人持有不动产的价值；甚至美国联准会的降息政策、中国人民银行的调降准备金等，都会造成全球金融市场的波动，进而影响到我们每一个人财富。但，到底什么是货币？货币是如何产生？ 货币将如何发展？” 货币简史：从贝壳金银到数字货币” 一书，从五个构面来谈货币，包括基础货币理论、中央银行制度、东西方货币历史 (从金银本位制到纸币制) 、现代货币危机及国际货币、未来的货币 - 数字货币等。以下仅说明几个不同于传统认知的货币观点。(一) 货币如何而来现代经济学认为货币的主要功能包含交易媒介、价值衡量、价值储存及支付清算等功能，尤其是” 交易媒介” 被认为是货币最重要的功能。在原始社会里，有人种植、有人打猎、有人采摘，但如果一直以以物易物方式，将造成交易不容易完成，因此，透过贝壳、重金属、铜钱等作为交易的媒介，所形成的货币，这是传统经济学上对于货币来源的认知。但人类学家却始终无法找到物物交换的历史证据，相反，有更多证据显示，货币最初的型态是一种” 债” 的纪录。一个有名的人类学案例，太平洋上一个名叫 Yap 的小岛，岛上没有金属，唯一的资源就是石头，因此当地人把这种称之为 Fei 的石轮作为媒介。但 Fei 的直径和成人身高一般，重量极重，以 Fei 作为交易媒介时，并不会也不可能搬动 Fei, 而是让 Fei 留在原处，因此 Fei 不过仅是一种” 债” 的纪录。进一步而言，货币的本质，就是大家基于” 信用” 共同普遍接受的媒介，一个地方或一个国家的货币，在当地人看来理所当然，但在别的国家可能是无法理解，如同上述提到 Fei, 只要当地人认同这个东西，取得全体人的信任，就可以成为交易的媒介。因此，货币的本质是债务纪录，不是交易的媒介；货币不仅和信用密不可分，而且货币就是信用，而信用就是货币。演化到现代社会，当我们从金本位制度到法币制度时，政府所印制的纸钞为何可以做为流通的工具？也是基于全体人民信任政府印制的纸钞具有价值；而即使是虚拟的比特币，也是需要有一群人的信任，才能透过比特币作为交易媒介。 (二) 货币供给如何创造前几年美国为了应对金融危机、covid-19 等，在货币政策上实行量化宽松政策，而我们总认为美国联准会 (美国的中央银行) 开动印钞机，钞票就” 刷刷” 流通到市场上，就可增加市场上的货币供给量。但货币经济学更进一步提到，商业银行透过存款与贷款行为，以乘数效果方式放大市场上的货币供给，例如存户王先生将存款存入 A 银行后，A 银行账簿上同时产生现金 (银行资产) 及存户存款 (银行负债), A 银行再透过放贷给李小姐，且将现金转换为放款 (银行资产); 李小姐取得此笔贷款后回存到 B 银行，B 银行亦透过上述方式再创造新一笔的贷款，因而王先生最初的一笔存款，透过商业银行的存款 - 放款业务，市场上产生乘数效果的货币供给量。这个理论称之为银行存款创造贷款。但现实中，商业银行可以主动透过贷款来创造存款，也就是银行贷款给需求者后，通常现金仍然会留存在银行帐上，因而银行即主动创造出了另一笔存款。银行透过放款业务，源源不断创造出新的存款，我们称之为广义货币 (M2) 供给。实际上，我们经济上的货币供给并不是中央银行或者货币政策制定出来，而是由各个商业银行透过信贷行为所决定的。货币绝对不是如传统经济学上所称，只是物物交换的媒介，对经济运行没有影响；相反的，商业银行透过信贷行为，主动创造出货币供给量，而也正是货币的收缩和扩张，造成社会总体债务的收缩和扩张，更正对应着实体经济投资的收缩与扩张。货币，并不是传统经济学上所谓中性的，可由中央银行控制，而是由商业银行创造出货币供给。(三) 货币为何总是惹祸既然，货币的本质是债务、信用，商业银行又可以主动透过放贷行为创造出货币供给，而且现在社会里，一切商业与金融已经难脱离关系。如果商业银行透过放贷行为，将资金投资于有效的投资，最终到期时还本付息，可将债务归零，创造经济的正成长；但如果一笔投资不是有效投资，债务只会不断累积，实体经济可能也造成产能过剩的疑虑。人性总是贪婪，总是乐于追求 eazy money, 企业或个人从商业银行借入资金，投入股市和不动产交易中，推动资产价格超过长期正常水平，表面上来看，社会整体价值推升，每个人都赚得更多，但债务催生的繁荣，却仅是一种错觉，货币的本质既是债务，债务就没有不偿还的理由。 (四) 现代货币理论经由以上非传统经济学对于货币的看法，进一步说明现代货币理论 (Modern Money Theory, MMT), MMT 的主要核心观点：1. 货币 (money) 为一般的、具有代表性的记账工具；而通货 (currency) 才是政府发行的纸币、硬币等。2. 货币并非” 中性”, 而是受到信贷和债务需求的影响。3. 政府是货币的发行者而非使用者，因此政府不应该如家庭或企业般看待金钱；政府为了满足充分就业目标，不应该也不需要顾及平衡预算，这正是 MMT 理论的核心：货币国家化。4. 税收不是为了政府的开支而存在，而是做为货币的驱动而存在，也就是说，征税是为了创造货币需求，即所谓的” 财政货币化”。对于货币的态度，正如政治思潮一般，有主张回到金本位制度、货币非国家化的，如奥地利经济学派，属于极端右派；而 MMT 主张国家可以随意创造货币，使货币国家化，可归类为极端左派。但我想，现实世界中，除了美国有能力做到美元国家化，甚至是美元全球化，进而使美国可以透过发行货币来维持财政赤字运行外，其他国家不太可能执行 MMT 理论。 (五) 数字货币的到来比特币是最近广为流行的数字货币，当然数字货币种类繁多，最初产生数字货币的原因，主要是因为主张自由经济的左派人士，期望透过信息、区块链技术，让货币去除政府 / 中央银行控制，达到去中心化的目的。数字货币通常由科技菁英所发起，强调自下而上，针对传统金融业运作的痛点进行改革，因此常触及到传统金融业的利益，更是对于国家货币主权的挑战；此外，数字货币强调去中心化，具高度隐密性，也成为犯罪移转资金的工具。因此，各国政府不断加强数字货币的监管机制，不过我个人认为，站在国家主权立场，是不可能放弃货币主导权，想到达到左派主张的完全去中心化的自由货币制度，难度颇高。 货币，我们每个人每天都需要使用的工具，影响我们生活各方面，甚至金融也成为各国无烟硝的战争工具。而人类社会不断在演化，作为人类交易的货币工具，也是不断配合经济的运行而进化。我们已经进展到信息社会，互联网、虚拟世界、人工智能等的发展，也都需要金融 / 货币的搭配，才能更加顺畅的进行，从贝壳、铜钱、金本位、纸币、法定货币、信用卡、各种在线支付工具，到正在发展中的数字货币，实体经济与虚拟货币金融始终无法分离，彼此也相互影响着。货币不应该只是充满铜臭味，而是真实影响我们人类的想象工具之一！

未来传统货币和数字货币更多是竞争中有合作、合作中有竞争，而不是今天很多人认为的截然对立的竞争关系。也许，这就是货币变革不变的要义：理想状态下的货币市场，其方向不应该是在追求一种完美的货币，而是寻求多种货币并存的竞争格局。无论在政治世界还是在货币世界，竞争都是必要的。

货币，在尤瓦尔赫拉利看来是主体间现实，它带来了经济社会的秩序与财富。每个人都值得了解 “货币是什么？” 徐瑾老师这本《货币简史》深入浅出地从历史的视角去剖析货币，非常有水平，也非常好读，这本书可以说是很亲民，很有 make sense，强烈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