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一书：《血酬定律：中国历史中的生存游戏》。作者提出 “血酬” 概念，即流血拼命所得的酬报来说明中国历史暴力掠夺的法则及社会形塑原理。血酬定律有三个要点：     一、血酬就是以生命为代价从事暴力掠夺的收益。     二、当血酬大于成本时，暴力掠夺发生。     三、暴力掠夺不创造财富。     根据第一个要点，冒险狩猎或挖煤的收益不算血酬。暴力掠夺特指以人类及其所拥有的财富为对象的行为。     根据第二个要点，在暴力掠夺发生时，人类必定权衡成本和收益。成本至少有四类：1、良心。同情心和正义感。2、机会成本。在权衡中，与卖命并列的还有卖力、卖身和卖东西等选项，人们会比较血、汗、身、财的付出与收益。3、人工和物资的消耗。4、暴力对抗带来的风险。无论是暴力镇压，暴力反抗，还是暴力掠夺者之间的竞争，暴力掠夺都要面临一定的伤亡风险。以上四类成本与收益的权衡，每类都能演义出一串历史故事。     根据第三个要点，暴力掠夺不创造财富，只能转移财富，这就会引出暴力掠夺者与财富创造者互动的漫长故事。 “元规则” 这个词，我在杰弗里・布伦南和詹姆斯・M. 布坎南的《规则之理：宪政经济学》中初次看到 [1]，英文原文是 “meta-rules”，用以称呼那些决定或选择规则的规则，位于更高和更抽象层次的规则。最初，李自成在 “流寇主义” 时期，一路烧杀抢掠。《明史纪事本末》说：“初，自成流劫秦、晋、楚、豫，攻剽半天下，然志乐狗盗，所至焚荡屠夷。” 后来，连打了几个大胜仗，李自成 “席卷河南，有众百万，始侈然以为天下莫与争，” 觉得自己可能得天下了，便把江山看作自己的地盘。于是行为大变。“城下，贼秋毫无犯。自成下令曰：杀一人者如杀我父，淫一人者如淫我母。”     李自成到底是流贼头目呢，还是仁义之师的领袖呢？这个问题不好答。事实上，李自成一直是暴力集团的好领导。作为暴力集团头子，李自成始终在追求血酬的最大化。流贼烧杀抢掠，追求一次性血酬的最大化；进城后秋毫无犯，追求打天下坐江山的长期法酬的最大化。    山东军阀韩复榘的做法更令人大开眼界。何思源在《我与韩复榘共事八年的经历和见闻》中说，韩复榘野心不大，他感到保存山东地盘，也就很不容易，既怕蒋介石釜底抽薪，拉拢韩的部下从内部瓦解他，又怕蒋介石布下圈套，使韩落入陷阱。     何思源说，韩复榘怕自己军政内部日趋腐化，自己垮台。他常常说要改革，不然就会垮台。韩复榘请梁漱溟到山东办乡村建设，他说：“我不会改革，请梁来替我们改革吧！” 韩复榘邀青年党来山东，最后又想和共产党合作，都是从需要改革的心出发的。绑票术语，除了上述之外，还有吊羊、接财神、请猪头、养鹅生蛋、票、肉票、架票、绑票、新票、彩票（富人）、当票（穷人）、土票（农民）、花票（女人）、水头（票价）、压水（说票者）、叫票（讲票价）、领票（赎回肉票）、看票（看守人质）、票房（拘留肉票之处）、票房头（管票房的头目）、叶子（肉票）、叶子官（看管肉票的头目）、滤叶子（审问拷打肉票）、撕票（杀人质）。 耶律楚材闻讯后，“驰入奏”，对皇帝说：“将士们辛辛苦苦数十年，想要的不就是土地和人民吗？得了土地，却没有人民，土地又有什么用！” 这番话说得比较虚，压不住皇上的杀心，“帝犹豫未决”。于是耶律楚材很实际地说：“能工巧匠，厚藏之家，都聚集在这里了。如果都杀了，以后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皇上同意了这个说法，下诏只杀姓完颜的，其余勿问。开封城内 147 万人因此获救。人类社会中的各种权利安排，从政权到产权到种种人身权利，包括对这种权利体系的美化和神化，都是暴力保护下的某种安排的称谓。     暴力赋敛集团是比生产关系中的阶级划分根源更深的社会集团，他们是生产关系本身的直接选择者和维护者。这个集团控制着暴力资源，拥有强大的伤害能力。为了自身利益的最大化，他们可以占有生产资料和劳动者的人身，也可以用更有利或更省事的赋敛方式代替这种占有。  中国一直是所知文明环境的中心和顶峰，这种历史地位的急剧失落，造成了民族心理的巨大张力 —— 恢复传统地位和民族荣耀的强烈渴望。按照列宁主义理论，在资本主义世界体系的薄弱的环节，一个落后国家的无产阶级可以首先夺取政权，领先进入社会主义社会。这种理论隐藏着一种重排民族座次的分配关系：落后可以转化为优势，中国可以获得极其重要的世界历史地位。这正是民族心理张力所期待的地位。

“元规则” 是规则是由力量最大者制定的，作者从历史读书和亲身经历和社会调查，用众多的小故事，从侧面阐述统治阶级和被统治阶级的关系，“血酬” 和 “潜规则” 应该算作者的 “发明”，20 年前出版也轰动一时，可当成一家之言闲看，从作者的亲身经历，也能看出作者一直苦苦思索，通过自身当生产队长的经历和兰考小靳庄水渠的故事，也深入表述中国乡村的复杂性，并不是简单用什么 “制度” 就能解决的。B 站上作者讲座更系统些。从作者这一代人（50-60 后）的读书经历也能反映其心路历程，从保尔柯察金到林达的《历史深处的忧虑》，可以看出中国知识分子对出路的探索。50 后们从理想主义中破灭，容易走向另外一个极端，看 “阴暗面” 天下乌鸦一般黑，如果从大历史观来看，王朝如同公司，总有兴衰，墒增理论才是科学。

所谓血酬定律，也就是用武力获取报酬，说白了就是用武力抢夺别人的财产，包括对人的控制。因为人也是一种财产，而且是更重要的财产。说的太好了，天赋人权不会从天而降，契约关系也不是天生的。说明人人平等，也是要靠人去努力才能获得的。契约关系也要靠人去努力才能实现的。作者还说历史是我们的昨天，这个定义下的好。今天是从昨天而来的，所以，有什么样的昨天，就会有什么样的今天。说到插队，我也在农村插队几年，出工一条龙，收工一窝蜂，确实是当时的现状。作者分析的好，大锅饭的制度，做了我得不了多少，不做我少不了多少，这就是经济学说的公地悲剧。我插队那几年，每年的收入都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权力不受监督，这就是朝代更迭，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根源所在。由于人性是趋利的，官僚也是人，当他们不受监督就可以获得利益，久而久之，整个朝代会腐化糜烂。有一句话说的好，失去监督的权力，必然走向腐败，结果就官逼民反。本书值得一读，说了许多实话和心里话，所以打了五星。

这是一本颠覆三观的书，这是一本更新认知的书。作者吴思，从经济学的角度重新剖析历史问题，提出了许多震撼人心的理论，带来革命性的反思。在这本书中，吴思提出了一个非常颠覆性的理论，血酬定律。血酬是对暴力的酬劳与回报，就好比工资薪水是工作劳动的报酬，利润是对投资的报酬，租金是对土地的报酬。在现实生活中，回报与酬劳往往是和创造价值联系在一起的，你创造了有利于他人、有利于社会的价值，你就能从中获取回报。在我们的认知常识中，暴力只能带来麻烦与伤害，造成毁灭与损失，会扰乱规则，破坏秩序，它不会创造价值，也不能创造价值。但是作者在书中指出，暴力的价值，恰恰来源于毁灭、破坏而不是创造。获取暴力酬劳并不是因为我为他人创造了什么，而是如果不给我酬劳，我可以破坏什么。就如在生活中，很多人可以敲诈勒索成功，不是因为他能为你办成事儿，而是他肯定能让你办不成事儿。这是一个非常震撼和颠覆的角度。吴思在书中举了土匪对外烧杀抢掠，对内保护维稳的矛盾案例作为解释。土匪一方面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魔鬼，另一方面又是自己地盘上老百姓的保护神，恶魔与天使的两面，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实的？吴思告诉我们，两面都是真实的，并且毫不矛盾。土匪集团之所以为表现出这种看似矛盾冲突的行为，是因为他们在追求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吴思总结说，一切暴力集团的本质诉求只有一个，就是通过合理的策略，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无论是毁灭者还是保护神，暴力集团都在追求血酬的最大化，让自己可以用付出最少的代价获取最大的收益。土匪之所以保护农民有地可种，本质上是为了让自己有钱有粮可以抢，有票可以绑。所以土匪既不是天使，也不是恶魔，他们只是逐利的凡人。从经济角度来重新思考这些问题，超越了简单的道德评判，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同时从这本书中再次印证了那个道理，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它是深刻而复杂的。

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孤云：你认为，你所做的这项工作的意义在哪里？吴思：重新理解中国历史，重建对中国历史的解释。过去的解释不足以回答当代人的疑问，结果，中国人面对自己的历史陷入了失语的境地。我们找不到合适的词句，不容易说清楚自己是从哪里来的，现在走到了什么地方。因此我们就不容易说明白自己是谁。对一个民族来说，不了解自己，不能理解自己，说不清楚自己的问题，这个问题太严重了。

故事性很强，简单易懂地阐述了元规则：暴力最强者说了算

以前都说风险和利润成正比，每个吃不一样饭的人都要付出相应的成本，血酬不是那么好拿的，快人一步是先驱快人两步就成了先烈，每个酬都是要社会正常运行才能产出价值，有钱拿有地方花，大多时间是在大家公认的诚信体系里钱才有用，不会竭泽而渔的做统治者，必须有人生产，又有人维持秩序，普通人出钱买平安，有不平，法律还就会出面，创业难风险大肯定要当大股东，也要让社会产出财富自己才有分红，多少比例抽税社会发展快利益又最大化，还可持续这才最好

元规则是决定潜规则和其它各种规则的。谁的真实伤害能力强，谁就可以扩展自身的利益疆界。但血酬定律却是元规则的内涵之物，并不是两个东西。

我们常说，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中间还有灰色地带，而此书正是对之的描写。

或者你的命在你看来是最贵重的，但放到特殊的境遇里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值钱

杂编里的小故事写得好。有人说这本书的主要观点其实就是 Olson《集体行动的逻辑》的简化版本。不过我还不了解 Olson 的学说。

所有政权的建立都需要一个理由：给治下人民以幸福。李闯能进北京还得编个不纳粮的瞎话不是？但统治阶层也是由自私的人组成，谁坐了观还不想多睡几个，多贪几个？所以，政权的发展往往与初心相违，就是俗话说的：坐了观大多会昧了良心。可话说回来：哪个人得了势又不昧良心呢？那些从小苦读连电影画报都不看的穷苦孩子，又有多少人一旦成了叫兽，恨不得除了他女儿把所有女学生吃的渣都不剩吗？所以，不要用过高的道德去评判观聊阶层，你坐观未必比他有良心。政府是一定要向人民收税的，有的收的多，有的收的少，作者称之为抢劫律，但也可以理解成：这是人民追求幸福必须上的保险，有交强险，就可以有强交险。如何评判这个保险费用是否合理？有一个底线不能突破：这个政权能够让人民安心生产，不为明天是否还能活着而担忧。如此，无论啥个体制，皆是文明制度。

读完本书，如哽在喉，也许作者一把扯下历史的遮羞布，血淋淋赤裸裸的站在亮光里流着泪狞笑，不得不承认，却非常不甘心。不甘心是如果是这样，那努力还能有意义吗？屠龙者还会变恶龙。我更愿意相信：历史是有温度的，血酬是因为没有选择，如果有更多的选择，人们会选择美好。

民众尽管没有固定的脸谱，却始终是理性的趋利避害集团。他们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自己的利益是永恒的”。

值得一读。

启发最深的是多一些视角看待历史 1、中国人从自己的悠久历史中发现了核心秘密，发现了决定各种规则的 “元规则”：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 出规则，出财富，出尊敬，出美女，出成就，出一切。2、“合法伤害权” 威力巨大、成本低廉，人们几乎可以无中生有、凭空攫取利益；相比之下，造福的权力却有限得多，离不开实际资源的支撑。3、血酬定律有三个要点：一、血酬就是以生命为代价从事暴力掠夺的收益。二、当血酬大于成本时，暴力掠夺发生。三、暴力掠夺不创造财富。4、人们的悲欢离合，在很大程度上就是由一笔又一笔枯燥无味的家庭收支账目决定的。

好书

对历史利害关系的分析挺透彻的

让你重新理解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