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与法律的对话》是用特殊的方法去了解法律。这个方法由经济学家和受经济学影响的法律学者所提出。它围绕一个简单的中心问题：什么样的法律和制度能把饼做到最大，尽可能让每个人达到他的目标？什么样的法律具有经济效率？

《经济学与法律的对话》，20 年前做学生时生吞过原版，当时新经济社会学热度很高，正举火烧天式地高呼 “打倒经济学帝国主义” 的口号冲杀，我们在国内也煞有介事的咸与革命，呼应着。20 年过去，白云苍狗，不知那些喊口号的是否安好，小弗里德曼这书却越发火了。再读中文版，不如原版好懂。别误会，我英文并不好，只是这位物理学毕业的无政府主义经济学家，玩一手好收藏、打一手好魔兽，游戏有闲还写写科幻。这等样人在写法理学时，用的却是典型的逻辑演绎层层推进口吻，还很体贴地隐去了数学证明过程（反正写出来你们也看不懂，所以放到书籍专用网站上备查）。读不懂也不必气馁，最精彩的是，所有读过这书的大牛们在推荐语中都带着鼓励和期许说：这书写得友善，很适合入门阅读。用同一套框架将一个领域内所有分解问题都阐释一遍，其实就像一场交响乐中不断重复的母题，如果有耐心跟随作者反复体会这个母题解决问题的思路，那会是挺有乐趣的事。如果没耐心，会怀疑经济学家是不是没什么可说的了，怎么说来说去都是差不多的意思。印象中，当初新经济社会学批判经济学帝国主义的最大罪名就是 —— 真实世界并非理性人假设这么简单，而那些表面看 “非理性” 的行为也有着经济学解释以外的归因可能。

知也有涯这个世界的空间和资源有限，人们的信仰和目标各不相同。从这个简单的事实可以看出，人与人之间难免发生冲突。我想猎捕跑过农地的一头鹿，但你正在这块农地上种植小麦。你想在河里游泳，但我正要在这里捕鱼。简单和明显的解决方法是直接诉诸蛮力。你在麦田周围筑起树篱，逼我到别的地方猎鹿。我用树枝打你的头，赶你到别的地方游泳。要解决问题，这不是令人满意的方法：这得花时间和力气，弄得满身是伤，而且经常无法达到目的。对于资源有限和目标不同的问题来说，直接使用暴力是很不好的解决方法，除了小孩和大国，很少人使用这种方法。

经济效率、诱因、成本。这本书对我来说挺难，但也很有智趣上的享受。它不像其他经济学入门书那样，具有某种理性的简易模型的通透感，要件似乎只有我前面提炼的那 3 个，但根据假设的不同，会让分析过程变得异常复杂，且很多时候并不存在最优解。换言之，它提供的不是答案，而是寻找答案的方法。

询问个人处境的实验只能凭想象进行，因为我们无法实际去做，即使做了，也没理由期望人们会说实话。如果有人问你多想要某样东西，理性的反应可能是大幅夸张它对你的价值，希望别人把它送给你。因此，我们搜集这类相关的信息不是靠问问题，而是靠观察行为，看人们愿意付出多少以取得某些事物，并从中进行推论。经济学家称这种推论方法为 “显示性偏好”（revealed preference）：个人的偏好因为所做的选择而显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