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给这本书评了5.0明清科举的新文化史研究
这是一部迟了二十年才译成中文出版的大著作。二〇〇一年,艾尔曼(Benjamin Elman)教授就在美国加州大学出版社出版了这本《晚期帝制中国的科举文化史》(A Cultural History of Civil Examinations in Late Imperial China),在我看来,它是海外学者有关明清中国科举研究领域第三本标志性著作。如果说,一九四六年的宫崎市定《科举史》从制度史角度描述了中国历史上(主要是清代)的科举,一九六四年的何炳棣《明清社会史论》(The Ladder of Success in Imperial China)从社会史角度考察了明清科举与社会流动之关系,那么,艾尔曼的这本书则是从文化史的角度,深入而细致地叙述了明清科举史的变迁、科举如何影响了传统中国皇权与精英士绅、科举文化与社会生活怎样形成复杂关系,以及它如何塑造了文化史意义上的中国。在科举对传统中国与现代中国的历史意义上,我百分之百地赞同包弼德(Peter K. Bol)在英文版封底中的推荐语:“科举是中国历史上最为重要的制度之一,没有科举的话,或许中国会完全不同。” 没有科举的话,中国确实会完全不同。如果我们隔海看看日本,尽管和中国一样深受儒家思想、律令制度的影响,因为没有科举,日本便没有形成文士群体及其文化意识形态(在国家与民众之间,主要是武士阶层),也没有形成把帝国权力渗入社会底层的知识官僚(日本不是官僚管理的郡县制而是分封世袭的封建制),科举之有无,使日本与中国政治文化间有了很大的差异。再转头看看朝鲜,和明清中国同样宗奉朱子之学的朝鲜王朝,虽然也有科举制度,但因为它的科举考试只允许两班士人参与,以李、权、尹、洪、金为首的两班士人家族通过科举垄断了上层权力,这导致了朝鲜精英阶层的意识形态结构多么牢固(朝鲜王朝时期,中进士一百人以上的三十八个家族垄断了七千五百零二个进士,占比三分之二以上,朝鲜两班对朱子之学的极端捍卫,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对知识和思想权力的垄断),两班垄断了科举与官僚,也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朝鲜王朝所谓 “士林派政权” 的激烈党争(朝鲜王朝士大夫集团如老论、少论、南人、北人的激烈党争,在传统中国政治史上是很罕见的),甚至还因为两班士人对经典知识与思想的垄断,造成社会上下层在文化上的断裂。很显然,就是看似具有文化同一性的东北亚,无论你怎样强调形成这个区域共性的汉字文化、儒家文化和律令制度,但是因科举文化不同,便塑造了彼此巨大的差异,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可以明白 “科举” 作为文化史上的重要制度,它对于 “中国” 何等重要。但艾尔曼说,科举并不只是一个制度。
转发转发同时评论快速转发评论1分享「微信」扫码分享给这本书评了5.0在英文版封底中的推荐语:“科举是中国历史上最为重要的制度之一,没有科举的话,或许中国会完全不同。” 没有科举的话,中国确实会完全不同。如果我们隔海看看日本,尽管和中国一样深受儒家思想、律令制度的影响,因为没有科举,日本便没有形成文士群体及其文化意识形态(在国家与民众之间,主要是武士阶层),也没有形成把帝国权力渗入社会底层的知识官僚(日本不是官僚管理的郡县制而是分封世袭的封建制),科举之有无,使日本与中国政治文化间有了很大的差异。再转头看看朝鲜,和明清中国同样宗奉朱子之学的朝鲜王朝,虽然也有科举制度,但因为它的科举考试只允许两班士人参与,以李、权、尹、洪、金为首的两班士人家族通过科举垄断了上层权力,这导致了朝鲜精英阶层的意识形态结构多么牢固
转发转发同时评论快速转发评论赞分享「微信」扫码分享